九子岩风景区 发表于 2024-3-9 07:40

九子岩下听泉声

       朋友对我说,来九子岩,“九子泉声”不可不听。以往每到一地,都是“看”风景、“记”碑刻、“寻”遗迹、“思”根源,今日这一“听”字,激起了我浓厚的兴趣。
      “九子泉声”来自九子岩的七布泉,说是泉水自山顶倾泻而下,经过七道曲折落入深涧,宛如七匹白布逶迤在丛林绿茵之中,故名“七布泉”。
        大兴和尚真身殿与九子寺下院间有条旅游步道通往“七布泉”。步道由整齐的条石铺就,临近深涧的一侧安有安全护栏,步道上方浓荫遮盖,步道两侧生长着不知名的树木,它们把根深深地扎在岩缝之中汲取着有限的营养,而常春藤为了获得更多的阳光,紧紧地缠绕在树木的枝干上,更为奇特的是,一株大树的主干被雷电劈去了一大半,可剩下的一侧却依然枝繁叶茂、郁郁葱葱,这不得不让人佩服它顽强的生命力。



        雾,不浓,但足以笼罩山川秀色,这都怪我“寻差”了天气,这与刀郎《花妖》中男女始终不得相见不同,他那是阎罗殿里的衙役粗心“寻差了罗盘经”。但看不见貌似也有一个好处,那就是更便于“听”。
        先是听到来自脚畔的流水声。清晰,也清脆,拨开步道旁沟渠上覆盖着的杂草,你可以看到,清冽的泉水在这儿欢欢地流淌着,但凡遇见恭迎良久的山石,泉水便低吟浅唱着不知名却让人身心愉悦的旋律,随即又奔向远方。
       继而是听到来自身旁的流水声。略显沉闷,却也不失爽朗,奇妙的是,你竟然不知这声音来自何处,是来自左侧的山体?还是来自右侧的山涧?此时,不由想起南朝梁王籍“蝉噪林愈静,鸟鸣山更幽”的诗句来,置身其中,不仅感受到了自然环境的幽静,更是感受到了内心世界的恬静,仿佛这天籁之声荡涤了心中的尘埃。




        泉水声越来越大,眼前也逐渐敞亮起来。忽然,透过翠绿的树枝我们看到,一条“白布”从山顶蜿蜒而下,流入身旁清澈见底的深潭!有人或许笑我观景不专心,走到瀑布跟前才发现它。其实这真不能怪我,要知道,“七布泉”不是“七瀑泉”,“瀑”是流水从高山断崖式倾入深潭,其声振聋发聩,而这里是“布”,是“泉”,流水自山顶流下,仿佛如总角之少女,羞羞答答,又躲躲闪闪,把她曼妙的身姿与美丽的容颜,时而隐藏在树丛中,时而隐藏在岩石后,让人难以目睹其真容。而七布泉的声音,一如十七八妙龄女郎,朱唇轻启,持红牙板歌“杨柳岸,晓风残月”般婉转、缠绵,绝不似关东大汉持铁板铜琶唱“大江东去,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”般粗犷、豪迈。



       李白《望九华赠青阳韦仲堪》是这样描写七布泉的:
   昔在九江上,遥望九华峰。
   天河挂绿水,秀出九芙蓉。
   我欲一挥手,谁人可相从。
   君为东道主,于此卧云松。
       有人吐槽李白描写不准确,说在九江上不可能看见九华峰,更何况只有“白”水方可示远。说得也是,可请别忘了,李白是浪漫主义诗人,夸张是他常用的修辞手法,他写天姥山,说“天台四万八千丈”,有吗?他写庐山瀑布,说“飞流直下三千尺”,确切吗?他写自己的愁,说“白发三千丈,缘愁似个长”,是真的吗?但有一点肯定是真的,那就是对青阳县令韦仲堪盛情款待的深深谢意,以及对韦县令能在此仙界般的环境中任职的由衷羡慕——这可不是喝嗨了之后的酒话。
        其实,我也想邀三五好友“结庐”于此听泉、品茗、卧云松,可想想还是算了吧,想也白想,“赐金放还”的李白尚且只能羡慕韦县令,你我何德何能?小住可矣!



转自【阿丁逛池州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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